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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是水做的”,当双年展成为一种城市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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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2021-04-30


艺 术家杨福东为第13届上海双年展(以下简称“上双”)拍摄了一个时长12分20秒的短片《爱他,爱她,爱TA…》,片中丁乙、孙甘露、刘擎、谭卓、黄英、许知远、王嘉尔七位来自不同领域的知名人士,讲述自己与这个城市的故事,为上双代言。
短片中和平饭店的老年爵士乐队、黄浦江轮渡、老式筒子楼……这些标识性的元素表征着上双与城市叙事的关联性:创办自1996年的上双,一直担任着“城市名片”的功能。

阿尔贝托·巴拉亚作品于第13届上海双年展“水体”第三段落“一个展览”现场,2021
供图: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摄影:陈颢
水,上海的体质
本届上双的主题“水体”(Bodies of Water),一个新造的词,一个关于水的修辞。“水”是贴合上海的词源:不仅是地理性的(长江、海、黄浦江),也是修辞上——上海是“各种流动性场域的汇集之处”(语出策展人安德烈斯·雅克),“海派”的“海”是“海纳百川”,是大海般的开放与融汇。
本届上双是有史以来委任作品最多的一届,其中64位/组艺术家或艺术团体共76件/组作品中33件是本届双年展新委约创作。就像一次命题作文,无论身处欧洲还是南美洲,身份是艺术家亦或建筑师,擅长的材料是编织亦或影像,他们从各自的领域进行着与上海的对话。

托克瓦斯·戴森作品于第13届上海双年展“水体”第三段落“一个展览”现场,2021
供图: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摄影:陈颢
春天时,空中飘散的法国梧桐绒絮是上海的城市记忆。C+建筑事务所(伦敦/马德里),通过城市绿植绒絮,这个细微的入口编纂了一个近乎百科全书式的有趣叙事,从绒毛的词源学到城市免疫(作品《毛茸茸的地面》)。卡洛斯·伊利哈尔作品《两栖动物》,通过地质勘察钻头钻取的岩心捕捉记录了长江沿岸地区的地质运动和人类活动所造成的岩层差异,从上海和安徽两地土壤对比来说明上海的城市特质。迈克尔·王以“长江水”描绘长江沿岸的城市,从长江各流域中采集石块或泥土研磨成颜料,用以描绘沿岸城市。

卡洛斯·卡萨斯,《1883/喀拉喀托》,2021,声音装置,尺寸可变,40分钟持续循环,由第13届上海双年展/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委任创作,第13届上海双年展“水体”第三段落“一个展览”现场,2021
供图: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摄影:陈颢
水,成为一种叙事线索。叙事空间不仅限于美术馆,而是从主场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以下简称PSA)发散至整个城市,其中孙科别墅是重要地点。该建筑于1931年由邬达克设计,原为孙科住宅,近期完成休憩向世人开放,私人宅邸的性质转为公共叙事。作品《基于海洋的信任网络》在此地与PSA发生联动,两地成为两处节点一并完成了艺术家基里亚基·戈尼设计的本地化数字网络。艺术家阿斯特里达·奈伊玛尼斯等人“上双水文漫步”,借助小程序将漫步者的实时行动轨迹覆盖于老上海水路图之上,勾连个体与城市情感联结。

潘岱静,《Done Duet》,2021,声音,影像,雕塑,表演,由第13届上海双年展/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委任创作,第13届上海双年展“水体”第三段落“一个展览”现场,2021
供图: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摄影:陈颢
上双关于城市的叙事,不仅限于上海及长江三角洲一带(一个海洋性社会的样本)。身处各地的艺术家讲述此刻的城市,以及过去和未来。巴尼·奥贝迪用镜头记录巴利斯坦第一大城市卡拉奇,并在在作品《游乐园》则展开对萎缩城市的未来忧思,充满萧瑟的末日气氛。印度艺术家希玛利·辛格·索恩进入意大利庞贝,一个早已消亡的城市,在此展开喜马拉雅山脉的精神符号(泛灵仪式等)。建筑师利亚姆·扬通过作品《星球城市》,将虚构未来城市可视化。

水体,身体拟态
“水体”是一个具有强大包容性的词汇,也极富柔软和感性。当它去组织一个庞大叙事时,当下时髦议题,如生态、地缘政治、科技……都能纳入。“水”所呈现的物理性:渗透性、流动性,也给予了策展人们丰富的言说空间。“本届双年展是由哲学和生物学意义上的渗透性所塑造的,它着眼于人类、超人类和后人类的液态性,着眼于他们之间互渗互生的流动方式。”(语出策展人安德烈斯·雅克)。

伊比耶·坎普,《余线》,2021,3D模型、计算机生成影像、木质雕塑、纺织品,由第13届上海双年展/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委任创作,第13届上海双年展“水体”第三段落“一个展览”现场,2021
供图: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摄影:陈颢
“水体”也能成为一种重新组织世界的动态系统。希腊艺术家基里亚基·戈尼以爱琴海群岛从古至今的水网演变过程,重新数字化组织了上海这座临海城市。
一面是冷静的“水”(涉及自然、地理、城市建设等),一面是感性的“身体”。在此,我们看到各自,也看到了交融。“水体”概念的最初提出者,澳大利亚女性主义文化理论家阿斯特里达·奈伊玛尼斯,一早便奠定了该词的交融性。她写道:“水的流动与翻涌不仅维系着我们身体的运转,也将我们与其他身体、与人类之外的世界相连。阿斯特里达也被称为人类生态女性主义(ecofeminism)作家,人类生态女性主义这个新词汇给予了我们理解作品的新维度,或者一个新的归纳图谱,比如塞西莉亚·维库尼亚的“奇普系列”。

塔比塔·雷扎尔,《祖先的血脉》,2019,彩色有声影像,45分45秒,第13届上海双年展“水体”第三段落“一个展览”现场,2021
供图: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摄影:陈颢
奇普(Quipu或khipu)原来是古代印加人的一种结绳记事的方法,在塞西莉亚这里,它成了创作工具。鲜红的奇普,成为巨大的装置悬挂在PSA 27米高的展厅内,像一根根脐带,自空中悬落自土地。艺术家希望借用女性的创造力为智利圣地亚哥附近被破坏的冰川祈祷,“我在60年代中期了解到地球淡水水源濒临殆尽,这促使我创作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作品。半个世纪后的今天,生态危机依旧极为紧迫,本届上海双年展的主题‘水体’亦是对此情况的紧急呼吁,身为艺术家的我们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与地球上水体的痛苦。我想到了一句安第斯的名言‘Hilo de agua, hilo de vida’(水为线,生命之线)。我的创作意在恢复水与血之间的古老联系,祈求它的延续。”

同样的,安娜·门迭塔、郭凤怡和佩佩·埃斯帕利乌的过往作品,都可以纳为这个维度重新思考。当然,身体并非只涉及女性主义,或者说,女性主义并非只涉及性别维度。我们将身体视为更生命、更本质、更源头性的事物。正如策展人安德烈斯·雅克所言:如何反思作为生态系统的身体和作为集体生产之物的生命;以及这些作品与展览中其他当代作品(借助不同物种、技术和媒介探索关怀与联盟)的关系。

将手插进泥土里,即可完成与屏幕的交互,青年艺术家艾莎·谭·琼斯的作品《梦之门纹章石》将科技植入热带雨林,试图呈现一种另类的、乐观的反乌托邦,他们借由宗教仪式来工作,通过手工艺去冥想,在自然和其他万物之间的面纱中跳舞。出身东北的具有满族血统的王拓离开纽约后,开始了关于故乡的创作。此次新作《通古斯》是“东北四部曲”中的第三个篇章,“王拓通过讲述故事来解读社会的深层无意识。他指认出一种‘社会的泛萨满化’的时刻,在这一瞬间,整个社会在某种意义上都失去了理性”(策展人由宓语)。

文丨Pan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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