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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茨堡戏剧节上,酷爱舞台机械装置的导演乌尔里希·拉什带来了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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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前天

Maria Stuart
今天我们继续来看今年萨尔茨堡艺术节(Salzburger Festspiele)上演出的剧目。这部剧无论是在文本立意上,还是现场视觉上,都是非常吸睛的存在——它就是《玛丽亚·斯图尔特》(Maria Stuart)。相信不少小伙伴对于这部歌剧最深的印象是2021年柏林戏剧节上演出的版本。本届萨尔茨堡艺术节上,舞台艺术家乌尔里希·拉什(Ulrich Rasche)重新执导了这部作品,并为其量身设计了舞台。如果你看着舞台上这些转盘有点眼熟,那就接着正文一起看下去吧。
仅仅是看了舞台上这三个转盘,就大概能猜到这部剧出自谁手。一定有不少小伙伴也能认出!没错,这部在萨尔茨堡艺术节上演的《玛丽亚·斯图尔特》的导演和舞美设计师就是曾经在德国国王剧院(Residenz Theatre)奉献出《强盗》(Die Rauber)和《埃莱克特拉》(Elektra)的乌尔里希·拉什(Ulrich Rasche),小编个人是非常喜欢这位艺术家的。


当年,我们通过席勒的《强盗》(Die Rauber)认识了这位舞台艺术家,同样这次,他依旧执导的是改编自席勒的作品。《玛丽·斯图亚特》是意大利作曲家葛塔诺·多尼采蒂(Donizetti Gaetano)创作的歌剧作品。早在这部歌剧开始写作与首演之前,多尼采蒂就指望靠《玛丽·斯图亚特》造成轰动。但著名的编剧家罗马尼退出后,整个计划跟着走样。
席勒的原剧巧妙地将复杂的政治阴谋与心理的挣扎结合成一体,但替代编剧的律师巴达里将整个悲剧简化成两个女王之间的争权夺爱。由于那布勒斯国王亲自下令禁演,多尼采蒂被迫在彩排之前的简短时间内重新改写全剧,新的版本有不同的情节,并改名《波德蒙特》(Buondelmonte),但1834年在那布勒斯演出时却是一大惨败。为米兰演出而写的另一个新版本还是失败,多尼采蒂只好束之高阁,可以说这部歌剧在问世后是一波三折。

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尔特——她的名字将永远与另一个名字——英格兰的伊丽莎白一世联系在一起。玛丽和伊丽莎白:两个女王,两个对手,16世纪中叶的两个女人。虽然是表姐妹,但她们从未真正见过面——这与席勒小说中的情节相反。
把她们永远联系在一起的是一个可怕的事实:她们中的一个必须死去。两人之间致命的敌意是由一个问题点燃的:英格兰的王位属于谁?代表王室的英国律师判定毫无疑问是伊丽莎白。然而,在同样的程度上——作为一个私生子,天主教界认为她不配继承王位;只有玛丽有合法的继承权。在这种困境中,这两位女性在内心深处可能更倾向于维持一种半和平或虚假的和平。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随着玛丽像一种危险的病毒一样渗入“伊丽莎白体系”,脆弱的平衡开始动摇。历史时刻不允许两人共存:玛丽在1587年被斩首。


在伊丽莎白一世在位的四十多年里,她的名字在这个时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这个时代成为“伊丽莎白时代”。她一生都成功地拒绝与丈夫分享权力,这为她赢得了“处女女王”的称号。玛丽·斯图尔特几乎像幽灵一样在权力的历史中穿行,如果她没有遭受她独特的命运,她可能会被遗忘。她没有留下引人注目的历史或文化遗产,但却对后代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她的权力崛起迅速:6天大的时候就成为苏格兰女王,6岁时就被17岁的法国女王订婚。对她来说,一切似乎都像是在梦中。她的男人,她的婚姻,她的孩子——这一切很快就消失了,枯萎了,消失了,她失望地醒来,心烦意乱。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为了寻求帮助,她来到了英国,在那里,另一个女人已经占据了王位十年。
正如斯蒂芬·茨威格所说,玛丽和伊丽莎白体现了“伟大的世界历史对立…直到最后一个细节都针锋相对。弗里德里希·席勒(Friedrich Schiller)决定性地塑造了这两位女性在后世的形象,一方面讲述了政治阴谋,另一方面讲述了获得自由和自治的故事。




这种复杂性在多尼采蒂1835年的歌剧中是找不到的。在歌剧《玛丽·斯图尔特》中,重点是两个女人的情感生活,被压缩到死刑执行令签署和玛丽去执行死刑之前的最后24小时。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们经历了所有可以想象的极端情绪:胜利的喜悦,陷入沮丧,痛苦的自我反省,对解放的诱人期待和对死亡的恐惧。
伊丽莎白和玛丽都被同等程度地观察、评判、操纵和控制。作为国家权力的代表,她们拥有君主的“两种身体”:一种是“自然身体”,会死的,不完美的,另一种是“政治身体”,完美的,永不消亡的。她的身体是那巨大的权力机器的坚硬外壳,这两个女人都被束缚在这个机器上——坚硬得足以永远驱逐温柔的想象,摧毁任何幸福的幻想。因此,玛丽和伊丽莎白——各自被囚禁在各自的孤独中——是一样的。它们彼此绕着对方打转,几乎保持着完美的平衡,就像在跳舞一样。她们跳舞的时间越长,两位蚁后就越接近对方,也许在一个短暂的时刻,她们超越了权力的束缚,成为了真正的自己:脆弱的生物,在这个世界上寻求一个立足点。

多尼采蒂的歌剧,作为一个高度情绪化的权力惊悚片,两个女人站在对立面。她们的竞争不仅仅是政治上的——个人的、意识形态的、致命的。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多尼采蒂用充满激情的咏叹调和激动人心的场景重现了苏格兰女王最后的日子。在中心:两个女性形象,在责任与情感、骄傲与渴望、控制与失去控制之间左右为难。她们是政治权力的玩物——同时也是政治权力的无情驱动者。
玛丽和伊丽莎白代表着“两个权力的身体”:凡人和不朽的统治原则。她们的相遇变成了一场仪式式的结局——一个由孤立、投射和致命的亲密关系组成的循环。以舞蹈开始的,以她们不可避免的对抗的戏剧结束。导演乌尔里希·拉什(Ulrich Rasche)将这种紧张情绪推向了顶峰。通过他严谨的形式和强大的视觉笔迹,他使人物的精神和身体状态有形。历史材料变成了当下的体验——不朽的、激烈的、无情的。


在乌尔里希·拉什(Ulrich Rasche)的作品中,口语文本基本上是在前进的运动中呈现出来的,这一点在他之前的《强盗》和《埃莱克特拉》中都十分鲜明。这几乎是集体呐喊的物理基础,将每一段歌词变成一种文字音乐,为听众创造一种难以回避的暗示性绘画流。在歌剧中,这本身就比较复杂,因为音乐决定了节奏。
这部剧中,乌尔里希·拉什(Ulrich Rasche)除了使用现有的旋转平台或跑步机,拉什的机械运动设计总是一个技术奇迹,对适应它的空间来说是一个挑战——在这两个对手争夺权力和道德优越感的斗争中,有两个巨大的可移动圆盘,可以向任何方向移动和倾斜。此外,还有第三个,有时是垂直的,有时是水平的,漂浮在背景或其他两个上面。第三个圆盘提供了不同颜色的光,并作为视频记录的投影屏幕。如果它只是漂浮在其中一个窗户的上方或后面,就像一面折叠的化妆镜。





然而,在最后,第三个圆盘提供了一个压倒性的,几乎天堂般的画面。在行刑的路上,舞者们全身赤裸,只穿了内裤。当他们把玛利亚举过头顶时,她已经准备好去死,并以道德胜利者的身份表达了她的宽恕,这让人想起埃纳尔·施莱夫(Einar Schleef)的戏剧美学。当圆盘从上面向玛利亚和她的同伴移动,就像一个坠落在地球上的物体,所有的东西都被搅乱了,有些东西从圆盘上掉了下来,那么它与地狱的联系就不远了。这是一个伟大的舞台完成,并扩大了已经令人印象深刻的,精心编排的舞台步骤与观众联想的维度,同时与音乐的悲情相遇。在美学上,我们可以说埃纳尔·施莱夫(Einar Schleef)遇见了罗伯特·威尔逊(Robert Wilson)。然而,这是一幕原创的,非常独特的视觉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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